
在深圳,有一家科技独角兽名叫拓竹科技(Bambu Lab),由大疆前核心骨干陶冶创立。这家公司成立仅四年,就占据了全球消费级3D打印市场近三成的份额。其产品被YouTube顶流博主誉为“工业级性能,消费级价格”,《时代》周刊曾将其评为年度最佳发明。尽管目前估值百亿,但拓竹在国内很少接受媒体采访红盘,高层管理者在公开场合也近乎隐形。

陶冶于2020年离开工作8年的大疆,带着“最后一次做大事”的决心投身创业。他选择了3D打印机作为方向,当时行业主要由运营多台3D打印机的商户主导。这些商户的存在弥合了快速成型、短期定制化生产的需求与3D打印机使用门槛之间的矛盾。到2023年中国已有上千家不同规模的3D打印农场。

2024年,全球消费级3D打印及服务市场规模达到41亿美元,其中约一半的增长来自拓竹。据公开资料显示,2023-2024年拓竹科技收入从27亿增长到60亿人民币,年增长额约33亿元人民币。虽然它的产品对大众而言依然陌生,但拓竹已是行业里无法忽视的“隐秘巨头”。

拓竹科技的名称源于竹子的英文“bamboo”,陶冶在一次视频播客中解释道:“我最喜欢竹子,因为和其他植物不同,竹子密集、安静、有秩序感,而且生命力顽强。中国的传统文化也赋予了竹子正直、坚韧的品质。”
红盘
2020年11月,陶冶与同样来自大疆的高修峰、刘怀宇、陈子涵和吴伟一起创立了拓竹科技。团队通过观察用户行为,发现机器、模型和耗材三者高度耦合,缺一不可。2022年,拓竹的第一个产品Bambu Lab X1面世,这部高速多色3D打印机在性能上接近工业级产品,价格却不到1万元人民币,引发创客用户热烈讨论。YouTube平台3D打印博主“Makers Muse”发布拓竹X1的深度测评视频,浏览量超500万人次。X1在众筹平台Kickstarter上线仅一个月,就获得了近5000万元的收入,并被《时代》杂志评为年度100个最佳发明之一。
一年后,拓竹将战略方向从极客专属转为吸纳新用户,依靠便宜和易用扩大3D打印市场。2023年下半年,公司先后发布面向新手的P1S、A1mini和A1,售价在2000元-4000元人民币之间。同年,拓竹创立MakerWorld社区,为用户提供可一键打印的免费模型,并率先通过激励机制带动社群用户的分享氛围。
2024年至今,国补拉高性价比,配合网红带货,推动了拓竹的国内销售增长。深圳在智能家居消费补贴政策中,将3D打印机纳入了国补名录。“立减15%”的优惠下,拓竹A1仅需1500元左右。罗永浩在2024年10月底的直播间中推销了拓竹A1,赞美设备的打印精度。飞速增长的业绩不止出现在天猫,2023年底至2024年,拓竹在京东始终维持同类销量第一。
2024年拓竹3D打印机出货量共计约120万台,高于全球消费级3D打印机年出货增量(约100万台),市占率达到29%。这一年,拓竹进行B轮融资,投资机构给出了20亿美元的估值。
拓竹被誉为“最像大疆的公司之一”,创始团队都曾是大疆的骨干。CEO陶冶毕业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天文与应用物理系,留学德国获物理学博士学位;2012年归国后加入大疆创新,历任动力系统部门经理、Mavic pro 产品经理、大疆消费级无人机事业部负责人。CTO高修峰是陶冶中科大校友,曾任大疆系统工程部负责人;COO刘怀宇曾任DJI眼镜、FPV无人机产品经理。再加上负责过DJI云台部门的陈子寒和Mavic Air 2软件系统设计的吴伟,几个人从硬件、供应链管理,到运动控制、软件设计、AI算法等,配置齐全。
对用户体验的充分理解和产品开发的精益求精,让拓竹的产品力实现降维打击。此前陶冶表示,拓竹之前的3D打印机厂商通常会容许新机器的缺陷,而他们则力求设备在上市时即是“完美的”。为了保证能够自行改造和增加功能,拓竹没有使用通用的TMC芯片,而是自研驱动芯片。高修峰提到,2020年市面上的机器缺乏智能化体验,他们经过40多次迭代后利用AR计算和多传感器协同提高设备的感知,减少设备需要调整的参数和步骤,更加易用和可靠。
拓竹的招聘关键词包括高学历、奋斗、高薪。招聘平台的信息显示,拓竹各类工程师和产品经理的招聘薪资范围基本在25k到50k的范围,招聘要求通常包括“良好的抗压能力和自驱力”。社交媒体的风评侧面印证了拓竹设备的可靠性。
随着员工人数的增加,拓竹内部运营效率极高,保密管理工作非常严格。高效的产品开发与制造,也充分利用了“创新之城”深圳的区位便利。小杰表示:“两家工厂竹鹤、竹素就在宝安,当地的基础设施和生产技术都是全国领先的。”拓竹总部则在南山区,周围是大疆、影石、安克、正浩、韶音等消费电子巨头们。利用深圳半径50公里的超级协同网络,科技企业可以实现“三天内从创意到成品”,而创新本身也能够反哺生态。如陶冶所说:“供应链的效率,决定创新的生死。”
当拓竹从一匹颠覆行业的“黑马”成长为坐在头把交椅上的“巨头”,它面临的挑战不止是如何进攻,还有如何防守。2025年9月30日,首家拓竹线下旗舰店在深圳万象城开业。店里展示了多个型号的打印机和各种3D打印而成的鞋子、玩具、工艺品、首饰、模型等等。即使在工作日,这里也围着相当数量的家长和孩子。
虽然拓竹通过技术突破和社区建设降低了使用门槛,但3D打印的专业性导致这款产品在从科技极客走向大众化过程中,仍有较高的“新手墙”。一些零基础用户在进入3D打印世界中,经常可能会遇到“炒面”等问题,线材缠绕打结,最后成一团废料,只能丢掉。随着销售规模的提升,拓竹也开始面临更多的售后服务压力。
随着用户基数暴增,客服团队从“最初基本6点能下班,最多加班到7、8点”,变为常态加班。部门之间的协作也偶尔有些脱节。例如,H2D上市后客服没有充分的预案和培训,导致无法有效回应一些客户提出的设备问题,同时产品供应和物流问题,协作部门也偶尔无法及时配合解决。
在成长的四年中,拓竹的身份也开始从颠覆者转变为被围攻者。2025年与拓竹并称“3D打印出海四巨头”的创想三维、爱乐酷、纵维立方均上市了价格在2000~3000元的新品,以对标价格更贵的拓竹P1S。可能是感受到了压力,2025年是拓竹上市新品最多的一年:大尺寸的H2S、P1S升级款的P2S和多色打印技术突破的H2C(四季度待上市)。
竞争者的挑战也出现在海外。2024年8月,3D打印巨头Stratasys以10项核心专利侵权为由起诉拓竹。双方争端所在的美国市场为拓竹贡献了不少营收,一旦专利诉讼不利,可能会给公司带来较大的收入损失。
创业五年,陶冶通过把专业设备平民化、智能化进入市场,然后在社交媒体积累知名度,基于用户社区构建生态红盘,最后把实体店开在深圳的中心商场。拓竹靠复制大疆来时路成为3D打印行业后来居上的领头羊。来自用户、行业、公司组织等各方面的挑战,也正考验着这家年轻独角兽的进化能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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